12月10日23時30分，東明蔬菜批發市場還浸在冬夜的寒冷中。寒風刮過，零星幾家亮著暖黃色燈光的店鋪仿佛在夜色里微微顫抖。店員們裹緊棉衣，在開工前呵手取暖。市場一片寂靜，只有遠處一兩家店里偶爾傳來卸菜的輕響，隨即又消失在寒風里。






11日午夜0時，像是按下了熱鬧的開關，市場逐漸醒來。一輛貨車由遠及近地駛來，停在一家蔬菜店門口，司機跳下車，不由得緊了緊外套。等待的店員快速掀開車廂上厚厚的棉被，開始卸貨，喜人的大白菜、圓滾滾的茄子、紅彤彤的西紅柿……大家一邊搬，一邊夸“今兒的菜真不錯啊”。


另外一邊的豆腐店門口，兩個身影也在忙碌。“冬天很多人愛吃大鍋菜、燉菜，豆腐也比以往賣得多了。”馮躍騏說著，手上的活兒一點沒停。一個小時的忙碌后，貨卸完了，原本裹得嚴嚴實實的人，不知何時摘掉了帽子，零下的氣溫里忙出了一身汗。



這時，各家店鋪的燈也已漸次亮起，一盞、兩盞…昏黃的燈光在呵出的白氣中暈開朦朧的光圈。凌晨1時，整片市場幾乎全亮了。剛從被窩里掙扎起來的商家，裹著羽絨服或軍大衣，戴著好帽子和手套，一頭扎進寒風里。他們無聲地忙碌著——點貨、分裝、備貨，動作麻利卻難免僵硬。有人不時跺腳，凍硬的鞋底敲在水泥地上“嘎嘎”作響，守在結算桌前的人則把熱水袋捂在腿上取暖。



“永功豆腐坊”的老板推著手推車快步往返，不住催促：“抓緊！抓緊！”每一家店都在寒冷中為即將到來的交易緊張準備。凌晨2時，遠處縣里來的商家陸續抵達，市場開始流動起來。




凌晨4時，市場迎來真正的買賣熱潮。進貨的人潮涌來，腳步匆匆。車輛聲、腳步聲、問詢聲混成一片。豆腐批發店門口，老熟客自己鉆進后倉搬貨，老板則守在門口的電子秤旁，凍得發紅的手指在計算器上飛快按動。有人攥著提前寫好的購物清單，迅速對照挑選，小跑著來回拿貨，呼出的白氣在燈光下連成急促的節奏。





蔬菜批發店里更是人頭攢動，熱鬧似乎暫時驅散了寒冷。“今天的茄子真好！”“今兒西紅柿價漲了還是落了？”“漲了點兒！”“蒜黃多少錢一斤？”問詢聲、應答聲此起彼伏。來自河東的菜商看中鮮亮的蒜黃，伸手去抓時卻被寒氣激得一顫。他麻利地裝袋，又挑了西紅柿、土豆、西葫蘆等人們常吃的蔬菜?！疤炖淞?，我擺攤賣菜，在外面太凍，每天進貨不多，夠賣就行，天天來提，也能保證菜的新鮮?！彼贿呎f，一邊把蔬菜搬上車。








不少進貨商要輾轉好幾家挑貨，剛在這家結完賬，就轉身趕往下一家。店員們麻利地把選好的蔬菜搬上三輪車，手套與塑料袋摩擦出沙沙的聲響，送到顧客車上時還不忘叮囑一句：“今兒天冷，路上慢點。”一位店員仔細蓋好貨物，也為蔬菜做好保暖：“都是老顧客了，就算車主不在，貨也照樣裝好，天寒地凍的，菜可不能凍壞了?！?br>


清晨6時，天色依然昏暗，市場的忙碌漸漸褪去。那些帶著寒露與霜氣的蔬菜，被小心翼翼地包裹、搬運，即將通過商超、市場、攤點奔赴城市的各個角落，最終化作千家萬戶冬日餐桌上一道道熱氣蒸騰的菜肴，為尋常日子添上一抹鮮活的暖意。 


王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