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技亦靈怪矣哉!”這是明朝文學家魏學洢在《核舟記》中,對核雕技藝的驚嘆。穿越數百年時光,讓我們走出小時候熟讀的課文,來到衡水桃城區(qū),認識一位現實中的核雕手工藝人——李望川。




一把刻刀,一顆拇指大小的桃核,一張舊木門改造的工作臺,80后核雕手藝人李望川正在埋頭創(chuàng)作,只見一手握穩(wěn)桃核,一手緊執(zhí)刻刀,鋒利的刀尖在凹凸不平的核面流轉躍動,一上午的時間,“花開富貴”的紋樣已在方寸之間漸露神韻。
李望川的核雕之路,是一場與耐心和堅持的漫長對話。2021年,為緩解壓力與焦慮,她開始做一些木頭的手工治愈身心,精致的木梳、可愛的桌面小擺件、精美的小掛件,皆出自她手。一次偶然刷到了其他人做核雕的視頻,“有那么多的窟窿眼兒,怎么還能刻得那么好,我覺得太神奇了。”李望川贊嘆道,于是她開始了自學之路,在網上找相關的視頻學,還買了一些相關的書籍。

“天下大事必作于細,天下難事必作于易”是她常掛在嘴邊的箴言,更是她踐行工匠精神的準則。最初,她選擇質地飽滿、表面圓潤的橄欖核與龍紋桃核入門,從造型簡約的“桃籃”練起,前七八個作品皆不盡如人意,但未動搖她的初心;在龍紋桃核上雕刻小魚,歷經百次嘗試才終得神韻,每一次失敗都成為練習技藝的磨刀石。“學固然重要,練才是精進的根本。”正是這份對技藝執(zhí)著,讓她從花鳥到瑞獸,從簡約到繁復,在一刀一刻中漸入佳境。

現在的李望川也可以在表面“窟窿眼兒”很多的桃核上雕刻出精美的圖案。“桃核要選擇永蓮蜜桃核、寒露蜜桃核這樣密度高、質量好、打磨出來亮度好的桃核。”李望川邊說邊挑選著桃核。



選好紋理適合的桃核,再用打磨機打磨出大小合適的尺寸。隨后,她按照已畫好的“人參如意”的草圖,開始規(guī)劃布局:“這些天然孔洞不能硬避,也不能亂用,得順著核的肌理合理設計。”她拿起一枚剛選定的桃核,指著邊緣的凸起笑道:“你看這里,要是切掉就空了,不如雕成一顆小花生,既填滿了空間,又藏著‘好事發(fā)生’的寓意,多妙。”說著,她又取出成品“柿柿如意”,指尖輕點柿子頂端:“這處小孔就是桃核本身的肌理,我正好借它做了柿子的交口,渾然天成,比刻意雕琢更有韻味。”

布局設計好后,便進入雕刻環(huán)節(jié)。先以刻刀勾勒出大致輪廓,再換細刃工具精琢細節(jié),線條的粗細、紋路的深淺都拿捏得恰到好處。之后,再經多輪打磨、反復拋光,去除毛刺、提亮光澤……數十道工序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,最終讓一枚普通的桃核,蛻變?yōu)槌休d巧思與溫度的藝術品。“每顆桃核都是獨一無二的,要讀懂它的紋理,才能賦予它生命。”桃核的獨一無二性,是李望川喜歡核雕的一個重要原因。
李望川的身影還時常出現在各類非遺市集,她帶著親手雕琢的核雕作品,讓這門古老手藝走進更多人的視野。今年,她的“金玉滿堂”“花開富貴”等佳作,憑借精湛的工藝與深厚的文化底蘊,被衡水市檔案館收藏,用于民俗與手工藝品展示。在她眼中,核雕的樂趣不僅在于“時間化物”的神奇,更在于將情感與思考注入作品的過程。“每完成一件新作,那份成就感無可替代,這是一件極有意義的事。”更珍貴的是,“看似我在雕刻作品,實則是在時間化物的這段時光里,打磨了我的心性,雕琢了我的棱角,讓我在專注中沉淀自我。”
一枚桃核雖小,卻能容納山河萬象;一把刻刀雖輕,卻能刻下文化的傳承。李望川以匠心為筆、以時光為墨,在小小的核面上,刻下了對傳統(tǒng)工藝的敬畏,對工匠精神的詮釋,讓核雕這門古老技藝在當代煥發(fā)出別樣光彩。
王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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