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“南羊北狼”,南指的是湖州,北指的是湖城。
湖城曾經(jīng)出過一個能工巧匠,叫王文魁。在京城青云閣幫人制筆。那時,南方的湖筆特別有名,都是用綿軟細(xì)膩的羊亳做成。竹桿輕盈靈動,筆頭潔白如雪,那筆一沾上墨,如有神助一般,任人飄逸揮灑,別有一番風(fēng)韻。但這種筆也有一種欠缺,寫出來的字雖然有意境有情趣,卻少了剛勁挺撥之勢。
這年夏天,皇上下令,命青云閣制作一批上等毛筆,需要急用。東家出門未歸,青云閣里一片慌亂。皇帝如果怪罪下來,那可是要殺頭的啊!晚上,王文魁翻來覆去睡不著,突然聽到房外傳來,“吱吱呀呀”的哀叫聲,原來是一只黃鼠狼被老鼠夾子夾住了。
那只黃鼠狼睜著一對驚恐的小眼睛望著他,似乎在哀求:“救救我吧!”王文魁心一軟,就想放了它。老婆生氣地拉住他說:“咱養(yǎng)的那幾只雞全讓黃鼠狼給拉走了。不如把它殺了吃肉。”黃鼠狼叫得更凄慘了,它仿佛聽懂了人話。“你看看,這家伙有靈性,咱可不能吃。”王文魁動了惻隱之心,就去把它放了。老婆氣得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。王文魁也不敢說話,低著頭,從老鼠夾子上捏起一撮黃毛。他靈機一動,何不用這狼毛代替羊毛作筆。
翌日一早,王文魁試著把狼毛和羊毛摻在一起,清洗過后,削剪成一支筆,沾了墨一試,發(fā)現(xiàn)那支筆比原來好用得多。他高興地告訴了掌柜的。可沒想到掌柜的冷冷一笑說:“就你會投機取巧,欺君之罪,該當(dāng)如何?”王文魁嚇得一縮脖子。掌柜的揮揮手說:“你走吧!以后不要來做工了。”王文魁心里不服。
回到家,王文魁生氣地坐在屋子里發(fā)呆。突然,一陣香風(fēng)吹來,門外進(jìn)來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,笑盈盈地望著他深深一拜:“恩公,不必?fù)?dān)心。我給你送做筆的材料來了。”只見她拍一下手,幾個女子,魚貫而入,她們手中都托著一縷金黃色的毛發(fā)。王文魁像是在做夢一般。女子又在他耳邊說:“青云閣對面的院子給您騰出來了,您可以自己制筆啊!”王文魁不由一愣:“這樣也行?”女子嫣然一笑說:“世上的事,只要用心,沒有做不成的。若恩公有難,只需向西北方向喚一聲阿黃就行。”說完,她和眾人一縷煙散去。
王文魁有些不信,趕緊到青云閣對面去看。只見原來那清冷的荒院已面目一新。王文魁變賣了家產(chǎn),建起了一座“文魁堂”。他把原來的一幫小徒弟請來,跟著他改用狼亳制筆。恰巧,皇帝身邊有個喜歡書法的太監(jiān),他用了王文魁的狼豪筆,覺得寫出的字蒼勁有力,一高興告訴了皇帝。這樣,皇帝欽點宮內(nèi)都用“文魁堂”的毛筆。
“文魁堂”代替了青云閣成為了皇帝的御筆。某一日,來了一個外地的客商,預(yù)訂一支巨筆,要求3米長,十斤重,能一筆在墻上寫出一個字來。王文魁知道遇上了“對手”。那人說:“如果你在七日之內(nèi)能做出,我愿出一百兩銀子。若不能做出,就在七日后滾出京城。”王文魁急得心頭直冒火。
思來想去,王文魁決定仿筆祖蒙恬,他找到一家趕車店。那里養(yǎng)著十幾匹棗紅馬,跟主人說了情況,花了十兩銀子買下馬尾。但用什么作桿呢?竹竿肯定不行,一般的木頭也太輕,他請示了一個木匠,說是用做櫥柜的香樟木比較合適。這樣,他日夜不眠,但到最后一天,筆還是沒有做好。猛然間,他想起女子的話,就沖著西北方向叫了一聲:“阿黃。”轉(zhuǎn)眼間,一個黃衣女子翩然而至。她揮動雙袖,吹了一口仙氣。轉(zhuǎn)眼,那筆穩(wěn)穩(wěn)地掛在筆架上了。
客商看到筆,滿意地點點頭。但他并沒有拿走,而是抓起筆說:“我試試。”王文魁連忙研墨,只見那客商一口氣寫出個“佛”字。那字氣勢磅礴,壯觀威嚴(yán)。眾人拍手叫好。那客商放下筆,揚場而去。
自此,“文魁堂”在京城穩(wěn)穩(wěn)地占有一席之地。可沒有人知道,那個人到底是誰派來的。有人說是皇帝為了試探他,有人說是青云閣想要扳倒他,也有人說是他自己故意請人演了一出戲。
作者:王平平 編輯:李耀榮
廣告
廣告
廣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