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春節去的云南,今年春節女兒提議奔江西。
在南昌,最難忘的當屬大年初一跑去滕王閣背誦《滕王閣序》。
出租車上,我對師傅說:“你們南昌因為王勃吸引來多少游客呀?”見他發愣,我說:“你不認識王勃嗎?”他想來想去,搖搖頭說:“不認識。”“啊?你竟然不認識寫下《滕王閣序》的王勃?”他一下子笑了,“你說的那個王勃呀,還以為你說的是我身邊……”
王勃系“初唐四杰”之首,他這篇文章被稱為天下第一駢文。全文773個字,包含40個成語。王勃六歲作詩,十六歲已經同天子坐在一起談詩論道,可惜后來真像他文章中寫的“命途多舛”,被貶,下獄。作完文章他就回家看望受牽連的老父親了。哪想天妒英才,第二年他在歸途中,不幸落水而亡,時年才二十七歲。
為了以古裝對古文,提前在小紅書上聯系了一位當地化妝師。大早起便跑去她家挑衣服,裝飾頭發。租一天服裝90塊錢,還包括頭發造型。不管臉。女兒的臉自己化妝,我的臉不用化妝——簡單涂上點口紅,就算濃妝艷抹了。
關鍵打聽著滕王閣中午12點關門,必須在人家下班前趕過去背嘍,不然干嗎來了?化妝師說:“旁邊一家飯店,背過《滕王閣序》,可以帶仨人吃霸王餐。”“正好我去背,捎帶請你吃飯,你還能帶個人呢。”小姑娘聽了很開心。女兒上網一查,我們來的不是時候,不包括節假日。
《滕王閣序》早已背得滾瓜爛熟。下班路上,一個人走在前進大街哇哇一背,有時候不到一分鐘就從頭到尾了。可一說去江西地盤上背,剛上火車就忘了個干凈,趕緊拿出紙筆默寫。到酒店又默寫了一遍。還對著鏡子大聲背誦了兩遍,這才敢去現場。真正面對一雙陌生眼睛背誦時,照樣緊張。四個主考官,可以同時考核四位嘟嘟囔囔的游客,旁邊隨來隨走總有同我一樣致敬經典的人,相互干擾那是不可避免的。我以為伴隨著對面小姑娘越來越友好的態度,我的緊張感早就消失了,還在背誦過程中沖錄像的女兒擺了幾個pose。哪想通關后,需要簽名的時候,手抖得拿不住筆,根本寫不了字。緩了好半天。太激動了。遺憾的是,沒得到通關文牒,只得到一張價值50元錢的門票。
終于登上心心念念的滕王閣了,卻怎么也找不到王勃當年觀景的角度,他是怎么看出“襟三江而帶五湖”的,我怎么看不出這座小樓身穿三片江、腰系五條湖?不糾結了,還是就著亭臺樓閣拍些古裝照吧,再錄一段賀新春視頻送給家鄉親友。
在婺源,允許免費參觀的兩個古村落打動了我。
上坦村。村頭溪水在雨中綠得竟讓人有些心疼,你會擔心雨大上一些,再把這需要呵護的一灣翡翠擊碎。想起湘驛女子筆下的“碧溪彈夜弦”,玉泉溪的水也這么好看嗎?村邊一棵千年樟樹,大冬天依然枝繁葉綠,向水里使勁斜著身子,像母親般與水相依,畫面透著溫馨之美。電影《我不是潘金蓮》就是在這兒取的景。如果不是穿著最厚的羽絨服還凍得手握不住手機,我真想在岸邊靜靜地坐上一天,看小橋綠水,聽一樹鳥鳴。
理坑村。不少建筑建于清朝,還有明朝的呢。但驚艷到我的不是這里的老建筑,甚至不是貫穿小村南北的那條長河,而是家訓。
崇德堂民居,門旁墻上一小塊棕色門牌,上寫:我的家訓,家庭和眭,文明禮貌。還屬著名字。另一戶人家的大門上貼著同樣的門牌,上寫:我的家訓,勤勞,智慧,進取,和諧。也屬著名字。又一戶人家的門旁墻上掛著同樣的門牌,上寫:我的家訓,團結鄰里,與人為善,明理處世,誠信為先。還有一戶人家掛的是國旗樣式的紅色家訓牌,看來是黨員之家。上寫:我的家訓,百善孝為先,兄弟和為貴,家和萬事興,遵紀守法,做合格黨員。還有不少有家訓的人家呢,就不一一贅述了。
理坑村建于北宋末年,村人好讀成風,崇尚“讀朱子之書,服朱子之教,秉朱子之禮”,被文人學者贊為“理學淵源”。理坑村先后出過七品以上官宦36人,進士16人,文人學士92人,著作達333部582卷之多,其中5部78卷被列入《四庫全書》。我在想,這些家訓保持多少年了?這個村這么出息人,和家訓有沒有關系呢?若是我們這里的村莊也效仿一下理坑村,家家門上弄一則家訓,會不會村風更正一些?
后來還去了位于福建省的廈門。
在鼓浪嶼,一枝枝嬌艷欲滴的“芒果花”吸引了我。金黃色的果肉,經妙刀生花,誘人地開在竹簽上,咬一口,軟糯嫩滑香甜,還不貴,我們大概吃了六枝,現在想起來還饞呢。只是,再美的景色,一個小島近五萬人相伴,也看不出個眉眼高低了。
在植物園,見識了登山觀海的12部自動扶梯,見識了2米多高的仙人掌叢林,見識了霧氣朦朧猶如仙境的雨林世界。
總體來說,過了一個難忘的異地年,背了美文,看了美景,吃了美食,拍了美照。都說行萬里路難,只要有時間就趕緊出去走兩步,還是相當不錯的。
作者:魏東俠 編輯:李耀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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