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老妻把家還,身體依然康又健。院里院外不清閑,田園生活樂無邊。”這首打油詩是父母對自己田園生活的一種詮釋。
家鄉土地流轉后,父母來縣城幫我帶孩子,如今孩子大了,父母在縣城待不住,執意回到那個他們生活了一輩子的小村莊,并在農家小院里過起了“開軒面場圃,把酒話桑麻”的田園生活。
父母將老家院里院外分為兩個區域,院里是“花鳥區”,院外是“蔬果區”。“花鳥區”主要是父親的活動范圍,而母親則在“蔬果區”里從早忙到晚。
父親一直愛花愛鳥,以前家計窘迫,有心無力,偶有時間就去花市鳥市逛逛,他覺得只看不買也是一種享受。如今生活條件好了,也有時間了,他便拾起了這些愛好。父親養的花不是名花異草,都是一些常見易活的品種,如各色的月季,粉而柔的紅和平,黃色的金鳳凰,藕荷色的藍鹿鹿等等。他喜歡別人夸他的花,有鄰居夸他的花養得好,想移栽一盆,父親也從不吝嗇,笑著說:“送人鮮花,手留余香嘛!”
花和鳥是最配的,在月季旁邊,父親搭了鳥籠,養了兩對虎皮鸚鵡。父親像對待孩子一樣照顧它們,樂此不疲。除了正常的鳥食外,父親還經常摘點青菜,給它們補充維生素。那兩個鳥籠更是每天早晚都清洗。在父親的小院里,一年四季都有開不敗的鮮花。尤其夏天,滿園美景,鳥語花香。
母親最喜歡吳伯簫的《菜園小記》:“蒜在抽苔,白菜在卷心,蕪荽散發出脈脈香氣,一切都使人感受到一種真正的田園樂趣。”的確,那樸素的菜園散發的清新的泥土氣息和淡雅的素菜清香,沁人心脾。
院外的“蔬果區”是母親冒著酷暑開墾出來的,以前那堆滿了雜草枯枝,如今收拾成了一塊平整的菜地。那塊菜地像極了母親,一年四季都不閑著。春天的香椿、苦菜,夏日的黃瓜、西紅柿,秋天的蘿卜、南瓜,冬天的白菜、山藥。尤其是夏日里的黃瓜,個個頂著黃花,渾身長滿小白刺兒。馬齒莧更是割了一茬又一茬。夏秋季節,隨便掐一把,開水里一燙,撒上鹽和蒜末,就是一盤香噴噴的小菜,清淡爽口,回味無窮。
院外的屋檐下,壘了一圈高臺,父親喜歡坐在高臺上休息,一邊愜意喝茶,一邊欣賞著菜園和母親嘮嗑。偶爾路過熟人就閑聊家常,母親也會將新摘的西紅柿和黃瓜塞到他們手里。
如今,父母院里院外的花花草草已經成了他們進城的牽絆,每每叫父母進城,他們總是推脫離不開,即便偶爾小住也是來去匆匆。
東晉陶淵明在《歸園田居》中寫道:“種豆南山下,草盛豆苗稀。晨興理荒穢,帶月荷鋤歸。道狹草木長,夕露沾我衣。衣沾不足惜,但使愿無違。”平凡人的田園生活,雖然沒有大詩人潛公的層次與境界,但是也不失為一種別樣的情味兒。更何況,將歲月打磨成人生枝頭最美的風景,這是多棒的事情啊!
作者:李晨 編輯:李耀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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