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
　　中國詩人艾青曾經寫道：“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？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。”土地是詩人詩意棲居的土地，詩人是土地上行走的靈魂，在這片土地上面臨災難與死亡的時候，在巨大的靈魂沖擊面前，詩人不能缺席和沉默。

　　德國詩人里爾克說：“詩是人類靈魂的自然祈禱。”汶川大地震以苦難的方式，慘絕人寰的震撼，激活了中國人民的詩情、詩意和詩興。美國遭受9.11恐怖襲擊事件之后，恐慌驚懼的民眾開始以詩療傷，走出死亡災難的陰影。

　　2020年春節前夕，當一場蔓延全國的新冠肺炎災難臨頭，詩歌也成為我抒發情懷的最好方式。從1月22日寫下《致敬白衣勇士》，到2月21日寫下《沒有一個春天可以被阻擋》，整整一個月，我每天都在創作的亢奮之中，激情迸發，夜不能寐。白天參加單位的戰疫防控工作，晚上創作，大多是前半夜打草稿，凌晨三點多醒了開始修改，30天寫下了30首戰“疫”詩和兩首歌詞，記錄身邊的感動，記錄自己的感悟，記下我的“戰疫筆記”。

二

　　春節之前，全國的疫情空氣還沒那么緊張，而武漢的白衣天使們已經展開了與新冠病毒的廝殺，鐘南山院士“逆行”武漢，全國戰“疫”即將打響。我聞到了“硝煙”的味道。1月22日，我創作出了《致敬白衣勇士——獻給武漢抗擊肺炎疫情一線的醫務工作者》和《鐘南山，最美逆行者》兩首詩，當即發給了戰“疫”最前線的《長江日報》（武漢市委機關報）以及《衡水日報》《中山日報》。當日下午，《衡水日報》和《中山日報》客戶端就以最快的速度發了出來，我想這也應該是在全國發表戰“疫”詩歌較早的兩家媒體了。第二天，即1月23日，除夕的前一天，《長江日報》“江花”副刊發表了《致敬白衣勇士》一詩。當日的“江花”副刊只有我這一篇是與戰“疫”有關的詩歌。這是該報至今（2月22日）發出的第一首也是唯一一首戰“疫”詩歌，從此就再沒出版過副刊，把版面都讓給了新聞。

除夕之夜，當全國人民還沉浸在春晚的歡樂之中，解放軍陸海空三支醫療隊連夜出發，火速馳援武漢，吹響了全國戰“疫”的沖鋒號。大年初一，我回農村老家祭祖回來，當天晚上即著手創作詩歌《2020庚子宣言》，經過一天的修改，終于在正月初二完成了這首100行的朗誦詩。

這一個月來，我的戰“疫”詩歌相繼在《長江日報》《衡水日報》《衡水晚報》《中山日報》《衡水廣播電視報》《遼河》等報刊發表。

三

　　我的戰“疫”詩分為三個系列，分別記述了我的三部分生活，就像我詩里寫的那樣：“疫情蔓延的日子，我總是在夜里寫詩/前半夜熱血奔涌/后半夜靜心反思……”盡管我知道,“一首詩的作用/還不如一只口罩/也不及一瓶消毒液”,但我更知道“災難面前，詩人不能缺席”。

　　第一系列為《致敬辭》，共12首詩，分別致敬的是醫務工作者、鐘南山、光頭天使、湖北姑爺、背包俠、電工三劍客、捐款的環衛工、千里送大蔥的農民……

　　第二系列為《疫之思》，包括8首詩歌和2首歌詞。災難面前，只有歌頌是不夠的，還要有自己的思考。如何引領人們反思，從而走出這場災難，也是詩人的職責。

　　疫情蔓延的日子，我總是在夜里寫詩

　　前半夜熱血奔涌

　　后半夜靜心梳理

　　我不知道，這是不是我20余年

　　宣傳部生涯的職業病

　　歌頌的同時，也喜歡反思

　　我只知道，一首詩的作用

　　還不如一只口罩

　　也不及一瓶消毒液

　　我更知道，疫情來襲

　　人心不能萎靡

　　同樣需要消毒和洗禮

　　我不是醫生，能祛除病痛

　　我不是科學家，去研制疫苗

　　我只有一支回天無力的筆

　　盡管新冠病毒道行太深

　　而我的詩歌又過于膚淺張揚

　　攜筆上戰場，義不容辭

　　我不在乎別人說這是口號詩

　　也不在乎說我太過功利

　　此刻，喊喊口號，也是提振士氣

　　發出自己的聲音

　　遠勝于一片沉寂

　　災難面前，詩人不能缺席

       ——《災難面前，詩人不能缺席》

　　在詩歌創作的同時，我還創作了兩首歌詞，其中一首被譜曲傳唱。1月31日，區文化館館長、作曲家艦正提議合作一首戰“疫”歌曲，當天晚上我即寫出了歌詞《我的武漢兄弟》，他很快就譜好了曲。鑒于當時疫情的嚴峻形勢，歌曲創作沒有讓歌手到錄音棚集中錄制，而是采取冀州、衡水、張家口三地“隔空錄制”，即四名歌手各自分別手機錄制，再統一合成編曲的形式，其中一名歌手是我的女兒楊飏，也算是“上陣父子兵”了。從詞曲創作到編曲配器，再到MV制作，只用了一周的時間，而且為純公益行為。在2月8日元宵節之夜，這首冀州人自己的戰“疫”歌曲《我的武漢兄弟》正式推出，衡水廣播電視臺“掌上衡水”融媒體平臺隨即進行了轉載。2月13日，河北省音樂家協會公眾號“河北音樂”又向全國隆重推出了《我的武漢兄弟》這首歌曲，溫暖了武漢人民的心。后來，我還創作了歌詞《一只口罩護佑蒼生》。

　　第三系列為《戰疫筆記》，共10首，記錄了我自己的戰“疫”經歷。正月初四，我們取消春節休假，提前上班，按照上級統一部署，分包小區，入戶摸排。我們單位分包的是和平小區以及兩側的集賢街和長樂街，我帶一個小組負責小區門口西側門店和集賢街東側住戶，敲門入戶，逐一排查。后來，我們先后在和平小區和第四中學門口兩個卡點輪流值守，對出入人員登記、勸返、提示戴口罩、查出入證、測量體溫。元宵節那天，我的值守時間是下午3點至6點，當日晚我創作了《心燈》：“我更愿意，把今年的元宵節稱作上元節/這樣，更容易聯想起中元節/想起這場災難里逝去的生靈……”情人節那天，我的值守時間是早晨7點至中午12點，雨夾著雪，寒風刺骨，我和同事們站在雨中，淋濕了厚厚的羽絨服，握筆的手已凍得不聽使喚了。但我還是為這場春雨的到來而歡欣鼓舞：“千千萬萬根雨絲，從天上/落下來，接入沉疴的大地/仿佛悲憫的上蒼/遞過來的輸液管/為我生死相依的山河療傷……”

四

　　一個月過去了，隨著確診病例的一天天下降，出院者的一天天增多，籠罩心頭的陰霾一點點散去，太陽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多，人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，因為大家堅信“沒有一個冬天不會過去/沒有一個春天可以被阻擋”。隨后，企業有序復工，農民開始春耕，門店漸次營業……“沉寂的一切，正在醒來/盡管人們還要戴著口罩/但春天的鼓點越來越急迫/它在遲來的路上躍馬揚鞭……”

　　勝利在望，曙光在前，但戰“疫”還沒結束。“我們都在期待，期待清零/從新增清零，到確診和疑似清零/期待摘下口罩，看見你的笑容/期待握手，擁抱，舉杯歡慶……”

作者：楊萬寧

編輯：李耀榮